【开国中将回忆“八六”海战：击沉美蒋舰船，敌少将100多人沉入海底】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开国中将吴瑞林回忆“八六”海战击沉美蒋“章江”号和“剑门”号

吴瑞林1965年S月6曰凌晨，我舰队一举击沉了美蒋匪舰“章江”号和“剑门”号，敌少将指挥官胡嘉恒以下100多人沉入海底，“剑门”号舰长以下30余人被我俘虏。捷报传到中南海，毛主席指示:“八六”海战可以对外扩大宣传。

(一)

我告别了韦国清同志、由南宁回到湛江，一下火车就直接到作战室。只见舰队的领导同志们正在研究敌情。

他们告诉我:昨天敌人在福建的武夷山区空投下来的特务，至今尚未抓到一个。现在福建以南的海域及广东东部有四条匪船，已活动了两三天了，估计是配合他们的空投，空投以后再展开海上登陆，以便于进行他们的“心战活动”的宣传。

还说:海军指示，在厦门以西、东山岛以东归厦门水警区指挥。但是军委早有决定，厦门以西海域早已划归南海舰队指挥。1962年1963年，三次海战均由于广州军区某领导人的干扰，使已包围了的六条匪船未能打掉，引起了军委的警惕，派陈老总来广州解决，再次宣布厦门以西的海域归南海舰队指挥。

鉴于海军已做上述指示，厦门水警区有三条巡逻艇待机;我南海舰队有三条巡逻艇在东山岛待机。敌人在东山岛以东海域登陆的话，则由厦门水警区指挥，我们是六条对四条，我略占优势，枪炮火力，我占绝对优势。

我派汕头水警区科大队刘副大队长去加强指挥，要求按先包围分割、各个歼灭的方针，一条一条地打。根据以往海军的经验，要打敌船的指挥塔及水线以下的部位，力求在二十分钟内歼灭其一条，由于厦门水警区出击过早，只包围住了三、四号两条匪船，其他两条都逃跑了。我们包围的一条，十五分钟即被我歼灭，厦门水警区包围的一条，战斗了一小时以后方被消灭。那两条便逃回台湾，没有再敢来东山岛。

这次战斗是两个舰队两个不同建制的水警区联合行动参战的，歼灭了两条敌船，厦门水警区出击过早，使五、六号匪船跑回去了，这是个教训，但对空投敌人的搜索起到了很大的鼓舞作用，因此得到国防部和福建军区的表扬。

(二)

1965年2月，刚过春节之后、我即去榆林基地帮助落实战备工作，当时南航指挥所向我报告:由香港起飞一架无人驾驶飞机由香港向北飞去，是个迷惑的动作、它在向岘港飞行一百里之后，突然改变方向，向海南岛方向飞来。

我立刻命令南航，由海口起飞值班机两架，在空中盘旋，等待敌机人浸.从空中切断敌机退路、从陵水起飞值班飞机两架，由南面迂回包围，命令他们坚决把这架无人驾驶飞机打下来。

一个多小时之后，敌机在海南岛南部的旧崕州以东 ,被我中队长舒积成击中。坠落在旧崖州至榆林之间的地带。任务完成之后，我即命令起航的飞机返航。

我又命令海口和陵水机场各起飞两架飞机，准备迎击可能由砚港起飞来向我报复之敌机。

我和榆林基地白令德同志到现场观看了击落的无人驾驶飞机，机身落在石崖上，被炸得粉碎，榆林基地派了两个班保护着现场。

由于我在榆林还有任务，即打电话给舰队政委方正平，请他带领机关干部到南航帮助总结经验，评功表模，然后开庆功大会;海军已决定请航空兵司令员刘道生前来参加。

这次空战，是一次空战的胜利。“万事开头难”，打好这一仗，今后的胜利就会不断。经过三四天的评比活动，评出飞行员、指挥员、地勤部队、雷达部队立功受奖的五十余人，舒积成荣立一等功，其他都是二.、三等功，还有其他的模范人物。在海口召开了隆重的庆功表模大会、这次空战，对我空勤、地勤、雷达部队及舰队部队都是一次很大的鼓舞。这次空战受到国防部、海军、广州军区的嘉奖，庆功会议上，一一地宣读了这些嘉奖令。

后来，舒积成等五六个人，都受到周总理和中央军委同志们的接见。我们要求立功受奖人员戒骄戒躁，对各个参加部队也进行教育，总结经验，接受教训，找出缺点，力求改正，以迎接新的战斗。

此次空战对地方也起到鼓舞作用，过去他们常说:空军都吃好的不打仗，这次打下了敌人无人驾驶飞机，他们高兴，改善了军民关系，这是毛主席调最好的航空兵到海南岛，这是毛主席伟大战略决策的胜利。我们接到了地方上许多表扬的信件，改变了空军在群众中的形象，这是我航空兵进行拥政爱民的实际行动。

(三)

1965年8月5日下午6点，我刚从办公室回到家中吃饭.作战室值班科长雷应台打电话报告说:“海上有情况。”

我马上说:“我立即到作战室，你赶快报告舰队其他首长。”

我到了作战室，先看了看海图，听了情报值班参谋的汇报以后，作了两个处置:第一，向汕头水警区发出了特级战务的指示;第二，立即向海军和广州军区报告。

我处理这两件事之后，舰队方正平政委、负责作战的副司令王政柱也赶到了，我叫作战室雷科长将情况再向他们复述一遍。

他们都同意我做的两个处置。随后，王全珍副司令、高希增参谋长、政治部主任肖平均到舰队司令部办公室，其他情报、航海、气象的处长们都到了各自的战斗指挥岗位。

海司的参谋长张学思，广州军区的参谋长陶汉章均来电话说:你们舰队报来的情况，已报海军及军区首长，也报了总参作战部，请他们转军委首长。舰队对汕头部队发出了第一个命令:

“对海区进行清查，切实掌握、紧紧抓住匪船的航行情况。”

第二个命令:“立即报来汕头水警区准备情况:”

汕头水警区回报说:“我们已做到齐装满员。”

第三个命令:“由汕头水警区的杨副司令成立海上指挥所、由孔照年负责指挥;陆地由李学南政委、张山峰副政委、参谋长、主任符敬礼四人负责指挥。”

第四个命令:“‘金刚山、周田两个一级观通站，每十分钟向我汇报一次匪船活动情况，同时报告清理海域的情况。”

他们报告说、我们对海上的外国军舰、商船、渔船都分得清清楚楚。紧紧地抓住了从台湾南部左营港出来的两条匪舰，它们是国民党海军巡防第二舰队的“章江”号和‘’剑门”号，两条猎潜艇的行动鬼鬼祟祟，之间相距半里，继续向我西来。

晚上21时半，张学思和陶汉章先后向我舰队传达了周总理的四条指示:

1.要查明确实是蒋介石派来搞“心战活动”的匪i舰。

2，可在三十海里左右打。

3.不要打伤外国军舰、商船和渔船。

4.海军、广州军区均不参与这次指挥，由南海舰队负责指挥，总参副总长李大佑负责听取他们的情况和掌握外面的情况。

接到总理的四条指示后，舰队的领导同志都很高兴。舰队指挥所一致意见，要我将周总理的四条指示传达下去，并要他们再i句我复述一遍。

接着，我命令海上第一梯队马上向敌舰方向开进，先把他们包围，把舰分割开、先打“章江”号。

海上指挥所回答说:“听清楚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未能将“章江”号打沉。

我命令:“打敌舰指挥塔和水线以下的部位，要集中火力!”

十分钟以后，海上指挥所报告:”章江”号已被打沉，“剑门”号向东南方向逃窜。

我命令:“追上去，抓住它!”同时又命令:“第二梯队开上去、与第一梯队会合，受海上指挥所指挥，打死掉敌‘剑门’号。”

这个命令发出后，我立即向肖司令报告。

肖司令说:“照总理的指示办。”

东方现出了鱼肚白，李天佑副参谋长给我通了一个电话，

说:“天要亮了。是否打下去?”

我说:“坚决打下去。”

他又讲第二个事:“蒋介石已命令四架战斗机从台湾起航，我已令我兴城机场派出八架飞机去掩护你们。”

两分钟之后，李天佑又问我:“天已亮了，怎么样?”

我回答说:“我快艇已进入正位、准备放鱼雷。”

我电话未讲完，汕头已报告说:“我施放鱼雷后，‘剑门’一号己开始下沉。”

我向李天佑参谋长说:“我部队已开始抓俘虏了!”

他说:“祝贺你们的胜利，我将情况报告军委和总理。”

这时，舰队领导首先分析了一下情况，向海上指挥所发出命令:“第一梯队返航，第二梯队快艇部队在海上抓俘虏。”

海上指挥所报告:“在海上漂浮的俘虏己被我们抓完了。”

我又命令:“全部返航，舰艇部队一律准备对空作战。”此时，我舰队一举击沉了美蒋匪舰“章江”号和“剑门”号两条军舰，敌少将指挥官胡嘉恒以下100多人沉入海底;“剑门”号舰长以下30余人被我俘虏。至8月6日晨5时，胜利地结束了这次海战。

我舰艇部队正在返航途中，南海舰队召开了紧急的常委会。

大家分析了敌情，认为，这次海战与过去的几次海战都不同。前几次敌船都是伪装成渔船，这次来犯之敌是蒋介石的美制的军舰，“章江”号有500多吨，“剑门”号有1500多吨。蒋介石错误地认为我们的海军只能打匪船，不能打他的军舰，认为他的舰艇吨位比我舰大，火力比我们强、他忘记了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海军这个基本因素，我们既能打匪船，又能打他的军舰。特别是他的“心战活动”。训练基地的少将指挥官说:他有三次来犯。由于我方人为的原因，造成人为的事故，使他三次逃回，故此他产生了侥幸心理，这次他没有伪装，乘军舰来向我进犯。结果，我经七个小时的战斗，打得他舰沉人亡，葬身鱼腹。

我们认为，蒋介石匪帮决不会甘心的，他会伺机从海上、空中来向我反扑，我们要准备迎击他们。故决定调汕头73大队两条猎潜艇到南澳岛待机，准备配合汕头的部队，迎击敌人可能从海上来的反扑。

我们认为，敌人可能派飞机来袭击海南岛和雷州半岛，决定命令南航部队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各级指挥员必须进到指挥室，坚守岗位，准备消灭空中来犯之敌。

我们认为，南越的伪军也可能乘机向我西沙群岛的永兴岛进攻。决定命令榆林基地的部队做好歼灭可能来犯之南越伪海军。

我们认为，港澳之敌也可能乘机对我进行骚扰活动、我川山岛水警区，担杆岛、三灶岛的舰艇部队要密切注意香港方面敌人的活动，若有骚扰破坏活动，要坚决消灭之，川山岛水瞥区副司令员张瑜进至担杆岛统一指挥。

会议还决定，舰队领导分两个组进行指挥，我和方正平、高希增、政治部副主任孙训，带机关人员东去汕头指挥作战，并对部队进行善后工作;由第二政委桂绍彬、副司令王政柱、王全珍留机关指挥对空、对海的作战。

舰队常委决定，报请海军肖劲光司令，参加我们的庆功活。会议中，我打电话报告肖司令，他回答说:待考虑后再决动定。

会议做了妥善的部署后，常委即分头按会议决定执行。

（四）

”八六”海战胜利捷报送到中南海，毛主席指示:“八六”海战可以对外扩大宣传。

中南局书记陶铸传达毛主席指示，要中共汕头地委和行政专署，于8月8日就地召开盛大的祝捷会，祝贺海军南海舰队一举歼灭美制蒋匪军舰“章江”、‘“剑门”两艘军舰的重大胜利。由于那天天降大雨，我与方正平政委及机关干部途中受阻。许多河流上游发洪水，车船不能通过，故将祝捷大会改为9日召开。

8月9日、我们到达汕头地委招待所住处时，汕头水警区的领导同志和一支队的同志们都已在那里等候。我们向他们说:

“恭贺你们的胜利!”并与他们一一握手。

他们说:‘“谢谢首长。”

我当即宣布:军事指挥员准备继续打仗，对舰艇部队要补充枪弹炮弹，补油补水，舰艇部队处于临战状态，一声令下即出动。必须在今天上午做好准备工作，要件件检查落实。

政治干部，包括舰队来的，要根据总政颁布的立功奖励条例，开展群众性的评功表模活动，领导同志都下到基层，要自下而上，以后再经大队、水警区、支队进行评比，报舰队审批。这次要严肃认真地进行:9日、10日两天完成，但在评比过程中要讲团结，讲友谊，要谦让。

方正平同志讲话说:“我完全同意吴司令员的意见，根据以往的经验，某些领导不够严肃认真，这次凡是领导上有不够严肃认真的，就是有功也不给立功。”

我说:“大家分头去做吧。”

舰队来的同志由孙训副主任分配下去，协同各单位进行工作。

接着，汕头地、市委的领导同志们都来了，异口同声地说:“恭贺海军打胜仗。”

我说:”我也恭贺你们，天降大雨，解除旱象，这也叫个大喜事。”

我们互相一一握手，恭贺胜利。

地委书记罗天同志说:“省委要我们组织一个大的祝捷大会，原定8号召开，由于天降大雨，你们未能赶到，所以才改到今天下午召开。”

我说:“天降大雨是好事、丰收在望，是值得庆幸的哇!我谢谢省委、地委对我们的热情关怀和支持。”

方政委说:“我们来的路上，山洪已经过去，但是车还不能过，群众为我们搬石头。扛木头，修路搭桥，我们今天才赶到。”

我们参加会议的是舰队领导、水警区及舰艇部队的领导人和战斗英雄，从各地来了八十多位记者，广东、广西、湖南的记者都赶来了。

祝捷大会于8月9以下午召开的，原定召集群众一万人参加，实际到会三万人。这是汕头地区解放以来第一次重大的群众大会，大广场上三万人站得满满的，有的爬在房墙上、屋顶上，有的站在树上，周围的树上都爬满了人。

会议由汕头地委书记罗天同志主持并讲了话。他说:“由于海军南海舰队这次歼灭了美蒋两条军舰的胜利，感动了天公，也下了大雨，解除了干旱、使我们秋季生产得到了保证;这两件事都是可喜可贺的。”

场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汕头地委副书记、专员邹瑜讲话说:“这次会议是双喜临门的大会、一是海军打了胜仗，二是天降大雨解除了旱情，使我秋季大丰收胜利在望。海军南海舰队先后在我汕头地区打了五条蒋匪船，保护了人民的生产，值得我们祝贺。”

当天到会的除了海军的参战部队外，还有汕头地区的领导同志和党政机关干部人员，汕头市市民，潮阳、潮安县的农民，也

都不辞辛苦跑来参加。这时会场中还有人高呼说，我们是蒲田跑来的;也有的站起来说，我们是从揭阳跑来的。可见会议的盛况，是空前的。

大会场上的掌声接连不断。

邹瑜同志还说:“毛主席领导的人民军队、人民海军是战无不胜的。若蒋介石匪帮胆敢再来，我们就再打他个船舰沉海。我们有陆海空三军，我们不怕，同志们，父老兄弟们，你们鼓足干劲，放心地搞生产吧，预祝我们秋大来个大丰收。”

他们的讲话，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

接着、罗天书记说:“请取得海战胜利的指挥员吴司令讲活。”

我先向毛主席挂像敬了礼，然后向主席台上的同志们行军礼，再向到会的三万多群众敬了礼，台上、台下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持续了三分钟之久。

我说:“同志们、父老兄弟姐妹们，我代表海军南海舰队的参战部队，向长期支持我们在这个地区打仗的父老兄弟姐妹致以衷心的感谢;我向你们保证，我们坚决执行党中央、毛主席赋予我们的光荣的战斗任务，假如蒋匪帮胆敢前来进犯，我们就干净、全部、彻底地歼灭，坚决保卫人民的生产。保卫人民的胜利果实。”大家热烈鼓掌。

然后是41军的代表冉副军长讲话，他说:“海军南海舰队的胜利也是我们陆军的胜利，也是汕头地区人民的胜利。”

汕头水警区高速炮艇、先锋舰艇的代表讲话，他说:“我们坚决执行舰队交给我们的战斗任务，我们以战斗的胜利来保卫人民的生产。”

快艇11支队11大队副大队长张寿盈讲话说:“我同样与兄弟部队一道、将敢于来犯之敌军舰打沉，来多少我们就歼灭多少，我们的战斗任务就是要歼灭敌人，保护人民的胜利果实，执行护渔护航的任务，以报答你们对我们的支援。”

会议在乐队高奏国歌声中圆满地结束了。

我国驻外国的大使也发来了贺电。中非大使孟英是第一个发来电报的，他是署名发来的，其他人都是以大使馆的名义发来的，有越南、老挝、朝鲜等等，河南、湖北、广西、江西等发贺电，祝贺“八六”海战胜利。

毛主席说:“从太平天国、甲午战争以来，我们都是在海上挨打，都是丧权辱国。这次我们打掉敌人的两条军舰，为国争光，打了翻身仗。是建国以来第一次海战的重大胜利。”毛主席提出:“‘八六’海战要公开发表。”

毛主席这样讲了，就震动了全国。对国外震动也很大。在国际上也引起巨大反响，8月7日美国《纽约时报》就立即报道:“台北台湾8月6日电，两艘美国制造的中国国民党猎潜舰遭到中共海军的袭击，于今天在雀毛(Ouemoy）附近沉没。”香港各大报也都报道了:南海舰队吴瘸子，坐镇汕头指挥打蒋军舰。

(五)

8月12日上午，在汕头地委礼堂召开庆功表模大会。

参加这次盛会的主要是，参加这次战斗的有功部队、舰队、水警区及汕头地市委机关干部及工作人员;广东省委和省府，福建省委和省府的负责领导同志;广东省副省长李嘉人，福建省副省长魏今非，共青团中央书记处书记胡启立，41军军长江燮元，42军政委陈德，福建漳州地区代表和汕头地委书记罗天、专员邹瑜，海军副司令李作鹏也前来参加会议。

此外，还有舰队、各编队的代表，新华总社、人民日报的记者和各地各省各军区的分社都派出了记者前来采访。由于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提前接见了“八六”海战的战斗英雄，扩大了影响，所以这次会议到达人数很多，比预定人员多了一半以上，总计有1000余人。

会议由我主持并致开幕词。

我站在主席台中央，首先向毛主席挂像致军礼，然后向各位来宾致军礼，再转向会场群众，向全体到会人员致军礼，台上台下的群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作了简短有力的讲话:‘’同志们，我们在海战中一举歼灭蒋匪两条军舰的胜利，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战略决策的伟大胜利(大家热烈鼓掌)，是周总理传达毛主席战略决策和具体部署的重大胜利，是广东、福建两省，特别是汕头地区和漳州地区人民给予我们支援的胜利，在万山海战打伤敌军军舰，赶走了蒋匪帮解放万山群岛之后，我舰队全体指战员，积极参战，打击蒋匪帮在海上搞‘心战活动’，先后连续打掉蒋韭船九条，提高了战斗力、积累了战斗战术经验，这是大家浴血奋战的结果（热烈的掌声)。

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前天已接见了海战的英雄代表，是对我们南海舰队的关心，是我们的无上光荣。我们要再接再厉，戒骄戒躁，继续勇敢作战，回答毛主席给予我们的光荣:(大家热烈鼓掌)

“我们舰队的同志们，要认真总结这次战斗的成功经验，也要找出我们失误的地方，从中吸取教训，遵照毛主席的教导，‘打一仗，进一步，提高一步’。”

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会场的气氛十分活跃。

大会的第二个议程是由方正平政委宣读‘“八六”海战立功受奖人员名单，并讲了话。经群众评议和领导批准，麦贤得同志功勋卓著，荣立特等功臣。已由总政批准。

荣立一等功十名，已由海军批准;

荣立二等功三十余名、荣立三等功五十余名，已由舰队领导批准。

海军副司令李作鹏代表海军首长及部队也向大会讲了话。

广东省副省长李嘉人同志讲话时、无比感慨地说:“今天我代表广东省委省政府来参加这个大会，非常高兴，也深有感触。我们中华民族从鸦片战争以来，到甲午海战，直到蒋介石时代，我们在海上都是受帝国主义的浸略，清政府腐败无能，对英法德日帝国主义从海上侵略我国不敢抵抗，都是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甲午海战后与日本汀立《马关条约》，又使我民族备受凌辱。这次‘八六’海战，是我国建国、建海军以来第一次海上的大胜利，也是我国历史上的海战大胜利，改变了我国的历史面貌。我们热烈地庆祝这次海战的胜利，庆祝毛主席战略决策的伟大胜利，祝海军再打胜仗!”

随后是福建省副省长魏今非讲活，他说:“鸦片战争是在广东开始，然后向福建沿海发展的。这次海战是在广东、福建之间打的，这次是打了大胜仗了。这是海军南海舰队全体指战员艰苦训练、英勇作战的伟大胜利。”

接着是广州军区副政委郭成柱致祝贺词，他充满热情、语句简短有力地向大家说:“我代表广州军这首长和全体指战员，热烈地祝贺‘八六’海战的胜利。”

团中央代表胡启立同志接着站在主席台上，高声地向大家说:‘’我代表团中央、代表全国的共青团员，向大家祝贺，祝同志们再打胜仗!”接着他宣读了团中央致大会的祝贺信。

41军军长任燮元讲话说:‘’你们的胜利是属于人民的，也是属于参战部队全体同志们的，祝贺你们，并向你们学习。”

42军陈德政委发言:“我代表42军向参加海战的同志们祝贺，祝贺你们取得的大胜利，并预祝你们再打胜仗。我们要学习你们英勇善战的优良作风。”

汕头地委书记罗天同志讲话，他说:“南海舰队已在汕头地区海域打过好多次胜仗了，过去已打沉了许多条来犯的蒋匪帮伪装的渔船，那时中央都不让公布，这次‘八六’海战是汕头地区人民亲眼看到的大胜利，汕头地区人民都高兴。这是海军保卫海防、保卫农民和渔民生产的具体行动。你们很好地完成了护渔护航的任务，担负起了党和人民的重托。我代表汕头地区的人民向你们致敬。”

最后，由先锋艇艇长石天定和快艇12大队副大队长张寿盈代表立功受奖人员及参战部队，向来宾致感谢词，感谢大家的鼓励，表示一定要不骄不躁、谦虚谨慎，勤学苦练，随时准备着多打胜仗。

大会发言结束后，我宣布奏国歌，这次热烈的庆功会在庄严激昂的国歌声中闭幕了。

会后设宴招待了立功受奖人员、各地来宾及各报社记者。

（六）

“八六”海战胜利之后，舰队领导向海军、广州军区写了报告.由海军领导同志阅后转报了党中央、中央军委、毛主席，以后海军参谋长张学思同志向舰队传达党中央及中央军委的指示，要我率领英模代表去北京。

此时，我舰队接到勤务四团和三团(归东海)的报告，蒋介石又下令出来两条驱逐舰、三条护卫舰前来报复。我和方政委、高希增等同志作了研究:我们准备乘胜前进，再打一仗，在黄埔船厂修理的两条猎潜艇、一条扫雷舰迅速开往南澳岛执行任务;打了“八六”海战的舰艇再做一级战备。我建议自己留下来执行此任务，不去北京了，改由汕头水警区副司令、海上的指挥员孔照年率队前去。

参加去北京的人员有:孔照年，张寿盈，44大队的刘副队长，先锋艇艇长石天定，74大队长周人田和金刚山两个观通站的站长，共七个人。随即将名单报告海军。

张学思参谋长电话告知:“海军党委讨论研究了你们报来的意见，同意你留下来准备打仗，军委、周总理指示，认为我们的决心很好。同意你留下继续指挥战斗。”

8月中旬的一天，孔照年带领英模代表到达北京机场时，受到海军参谋长及海军各大部首长们的迎接。到达海军司令部的黄楼时，又受到肖劲光司令和海军其他首长的接见和宴请。

8月17日，党中央、毛主席、刘少奇主席、周总理、朱总司令、邓小平同志、陈云同志、彭真同志，还有中央的其他领导同志。央军委贺龙、聂荣臻、徐向前、陈毅、叶剑英及三总部的领导同志、海军空军的领导同志等共一百多人，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他们。

毛主席与孔照年交谈，孔照年向毛主席敬礼，毛主席与他亲切握手。毛主席说:“你们这次战斗打得很好。”

孔照年说:“自从1964年，按照周总理传达的毛主席指示，作了长时间的准备，这次海战，舰队又按照总理的四条指示执行，才打好了这一仗。”

他向毛主席一一介绍前来参加接见的人员。当介绍到先锋艇艇长石天定时，主席说:‘“你就是先锋艇的艇长，是海上的开路先锋啊。你们快艇行动快，把’剑门’号追上打沉了，击毙了他的训练基地少将司令、特务头子，活捉了他的舰长，在海军建军以来，一次就打沉了蒋军军舰两条，还是第一次呢。祝你们再打胜仗，蒋介石的军舰来到哪里，就在哪里消灭它。”

周总理接见代表时说:这次海战打得好，小艇所以能打沉大舰，主要是近战、夜战、群战。海战也要近战、夜战、群战，把敌人分开，先打弱的、小的，后打大的、孤立的、强的。并对周田和金刚山观通站两位站长说:“你们是‘八六’海战和南海舰队的眼睛;”

接见后，毛主席、中央领导与大家合影留念。大家深受鼓舞，这对南海舰队全体指战员的鼓舞也很大。

孔照年率领的英模代表载誉回到汕头，受到了舰队领导和部叭的热烈欢迎。我和他们每个人都握手拥抱。因为他们的手是与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们握过的。

这次对他们的欢迎，对再次迎击蒋介石的军舰是一个很好的动员，所有参战部队人员都纷纷写请战书，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再打一次胜仗。大家准备好，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出击。我也做好了带队打仗的准备。但蒋介石派出的军舰知难而退，没有来。

(七)

8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在汕头水警区的小礼堂，为在“八六”海战中光荣牺牲的烈士们召开追悼会。由于蒋介石在台南高雄港为向我进攻所集结的五条舰艇蠢蠢欲动，伺机骚扰，我们仍处于一级战备状态，百倍警惕着敌人在海上的动静，故追悼会不宜规模过大。舰队决定，每条参战舰艇派一人参加，每个快艇中队派一人参加，机关值班人员一律不参加，其他人参加;召开了一个三百余人的追悼会。

下午两点开会，会议由我主持。我宣布:“八六”海战光荣牺牲的烈士追悼大会现在开始，1.放哀乐;2。向烈士献花圈，由方正平和高希增同志代表舰队为烈士献花圈，41军江军长、42军陈政委分别代表两军送了花圈，汕头地委书记罗天和专员邹瑜代表地方人民和政府送了花圈，送花圈的还有:水警区一首长，11、 44、 74大队等各个舰队的代表。

首长和机关及舰队的代表进入灵堂、向烈士灵位三鞠躬后，我宣布默哀三分钟;然后由方正平致悼词。

会议开得十分严肃庄重。

仪式进行完毕后，我和海军的装备部长赵小舟、作战部长李静、水警区首长看望了特等战斗英雄麦贤得的父母和兄妹们。对他们说:“这次战斗中，麦贤得表现得特别出色，立了大功，已经报告中央军委，批准他获‘特级英雄奖’;他的伤势很重，现有条件下一定为他治好伤，请你们放心。”

然后我们又分别慰问了烈士家属;舰队政治部派代表到各地烈士家属家中去慰问，发烈士证和抚恤金，把这些工作都落到各家各户。

（八）

8月下旬的一天，周总理派了一架大型飞机，将全国各地有名的脑外科专家共二十余人送到广州来，抢救麦贤得同志。

肖劲光司令打电话给我说:“军委决定由我来主持对麦贤得的抢救工作，因我身体不好，心脏不适，故请你代我主持吧。”

我们舰队领导商量决定:由我去代表肖司令，由政治部孙训副主任、后勤部政委连国琦、舰队办公室主任朱进熙去协助。

所有来的专家都住进珠江宾馆一号楼。当晚即听取了舰队中心医院、广州军区总医院专家们对抢救麦贤得的报告，第二天上午，由我和广州军区总医院的魏院长陪同他们到病房，亲自去看麦贤得:这时候的麦贤得处于昏迷状态，脑浆已流出了三分之一，但心脏及其他系统还好。下午由专家们做挽救手术的计划。

专家们的意见是:虽然他已拖了十多天，但由于舰队医院和军区总医院护理很好，还是有条件可以抢救过来的;同时提出了手术中出血过多或发生意外的危险性也是存在的。他们一致推举由从天津来的赵武成同志来主持这个计划，由沈阳军区总医院脑外科主任段国升和广州军区总医院脑外科主任罗声平两人执刀进行手术。

计划做好后，我向肖司令报告说:“他们计划做好了。准备明天做手术。”

肖司令说:“好，你还要将计划报告总理。”

我报告了周总理。

总理作了两条指示:1.要精心地做手术;2.要精心地护理。

我将肖司令和总理的指示都传达给了各位专家。他们很高兴，认为总理对他们关心，颇受鼓舞。

我代表肖司令员在手术报告上签了名，赵武成带头，专家们都在手术报告上一一签了名。

第二天早上八点前，专家们都进入了手术室，经过三个小时，手术顺利结束、伤员的心脏脉搏都正常，赵武成等专家说:在我国脑浆流失了三分之一，还能抢救过来，这是第一次，世界上我也是未听说过，这是个大创举。我们感谢总理把我们都召来，这是一个大学习，是解放军的伟大，是海军的伟大。

手术完后，我在珠江宾馆设宴招待专家们。军区派文年生副司令和郭政柱副政委，省委省府派李嘉人副省长参加作陪，原舰队副司令员、现任广东省副省长兼广州市长曾生也被请来参加。

我代表海军肖司令员向专家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赵武成代表医务人员说:我们感谢总理把我们召来。

专家们提出:我们任务完成了，来一次广州不容易，我们要求去一次虎门要塞。我说:“我完全同意，我陪你们去。”

专机组的同志们也要求去，我也满足了他们。我们一行人参观了虎门要塞，还乘坐了我们的护卫舰;我用手指着给他们一一介绍了黄埔、莲花山及虎门要塞的炮台。

下午回到珠江宾馆休息，赵武成当晚听医院外科主任的报告说:“伤员正常:”大家都很高兴。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派了几位代表到医院看望了麦贤得，做了些护理的安排，回来后即准备起程去机场。

我送他们到机场，看着他们的飞机起飞。

回到家中，我打电话向肖司令汇报:“这次手术是成功的、对他们的招待也是热情的。”

肖司令说:“很好，你还向总理做一次报告，谢谢总理的关怀，我们的特级英雄得救了。”

我报告了总理后，总理指示说:“手术成功是第一步，但护理任务是长期的，你要派政治上技术上强的医生和护士进行护理工作。”

手术后。麦贤得在广州总医院。经过二十，多天的治疗，完全清醒过来以后，就搬到舰队疗养院继续治疗和休养。

这位英雄恢复了健康，还结了婚，生了一男一女。一直到现在还健康地活着。这是在周总理关怀下我国医务战线上所获得的奇迹般的成就。

1965年10月，我到广西南宁与韦国清同志商讨了北部湾的战备和舰队后方建设的有关问题。当时的蒋介石要在我东南沿海搞破坏活动，美国人也在北部湾和海南区进行空中活动。谈完后，我回到湛江看到舰队疗养院院长陶忠和卫生部长丁荣关于麦贤得病情恢复的情况报告。说他已能够讲话了，有人陪着可以走一二里路，会说拥护共产党，拥护毛主席，感谢周总理给他治好了伤，他还要返回舰队，继续打击敌人。

我告诉后勤政委连国琦、卫生部长丁荣，邀请广州军区总医院的外科主任、神经科主任、中山医学院的脑外科主任和海军四二一医院的外科主任等，对麦贤得同志的身体情况做一次全面检查会诊。写出书面报告，向省委或军区借一台录音机，将麦贤得讲话的声音录下来，把报告和录音带一起送舰队来。

当时在家的有王全珍副司令，参谋长高希增，政治部主任肖平等，我们共同看了后勤部的报告，感到高兴，麦贤得脑部重伤后得以治疗恢复，真是当今医疗界的奇迹。特别感到周总理动员全国有名的专家来抢救得很及时。

我们商量的意见是，向上打报告，将麦贤得病况报告海军，并建议海军为他授勋。若要麦贤得到北京去时，由方正平和王政柱陪他去。

广州军区司令员黄永胜从北京回来，叫我去他处，他说:“对麦贤得授勋的问题，海军肖、苏首长委托军区来办，军区已研究了，认为军区不好办，决定由文年生、吴瑞林、郭政柱三人办理。”

当时，海军副司令员周希汉在广州休息，我与他商量，我们都感到这样办不太好，但肖、苏和军区都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们也不好改变，只好用军区的名义交南海舰队来办。我回到湛江南海舰队驻地后，即到海康找方正平和王政柱商量，他们说:“海军及军区都做出这一决定，我们也只好这么办理了。”

11月上旬，在广州军区礼堂召开‘“麦贤得特级英雄的授勋大会”，参加会议的有海、陆、空军的代表约1000人左右。会议由郭政柱同志主持，由文年生代表军委给麦贤得授勋，我代表海军、南海舰队讲了话;麦贤得同志也在大会上讲了几句，他说了“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拥护共产党，拥护毛主席，拥护党中央，感谢周总理，”等几句简短的语言。

会议结束后，我和文年生、郭政柱、周希汉一同去看望徐向前元帅，向他做了汇报，请徐帅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宾馆接见麦贤得，徐帅同意了。

第二天，我陪徐帅到会议室，先与麦贤得握手，再同其他同志握手，请大家坐下来。徐帅做了简短的讲话，大意是:

从鸦片战争以来，甲午海战，八国联军入侵，我们都是在海上受欺凌、吃败仗，割地赔款，订立不平等条约，满清政府丧权辱国。新中国成立以来，在毛主席的亲自领导下，建立了新型的人民海军，在建设的初期，中南海军和华东海军都打了莱山海战一江山海战，只是打伤了敌人的军舰，但不能击沉，南海、东海都打了不少的匪船，完成了党中央、中央军委、毛主席交给你们的护渔护航的任务。正如毛主席在接见“八六”海战代表时指出的，一举歼灭蒋匪两艘军舰，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我相信你们会完成保卫祖国领海领空的任务，在党中央、中央军委的领导下，建设强大的海军是完全可能的。

徐帅讲完后，我和周希汉扶着麦贤得向徐帅行军礼告别。

到此，麦贤得的授勋仪式就完全结束了。

毛主席对“八六”海战的英雄十分关心。1966年春节时将朝鲜人民的领袖金日成同志送给他的一篮苹果派人送到广州军区总医院给麦贤得同志。毛主席还先后两次派贺龙和叶剑英元帅前往广州看望麦贤得同志。1967年春，毛主席还在北京亲切地接见了麦贤得同志。

毛主席接见麦贤得